地獄公務員_ダンバイン 第2章 殿主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內，一處閒情雅緻的彆間中。

牆上掛著書畫，匾額，鳥籠裡的鸚鵡打著盹兒，辦公桌上的茶杯冒著熱氣。

桌子後麵坐著一位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灰色布褂，腳穿布鞋，看上去年過半百，但頭髮還是烏黑濃密。

他既是現任楚江王，十殿之一：曆建業。

肖俊站在房門邊，輕輕敲了兩下門板。

“進來。”

曆建業的聲音平淡，同時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柔和，甚至看上去平易近人。

“師父。”

肖俊拱手施禮，他語氣雖平淡，但不無尊敬。

“坐下說話。”

肖俊依言而坐。

“師傅吩咐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

他說話基本是開門見山，多餘的話不提。

“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好。”曆建業輕輕頷首，“都是用白瞳鬼乾掉的？”

“是。”

兩人言簡意賅。

曆建業抿了口茶，起身踱步到案下，然後將手負在身後。

“到我身前來。”

肖俊也不多問，起身照做。

兩人相隔不過一米，曆建業單手伸出，擺出了過手的架勢。

“這一去數月，不知身手是否遲鈍，來。”

作為肖俊的師傅，這樣的交手不知有過多少次，他習慣用這種方式來檢驗他。

他希望有一天，能從自己唯一的徒弟身上感受到自己的期盼，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從來都冇變過。

這次也是。

當兩隻手接觸的時候，曆建業隻感受到一如既往的冰冷氣息，毫無溫度。

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後拳掌交錯！

曆建業從不否認他是個天才，尤其是傷人這一塊，拳腳功夫，冷熱兵器，肖俊的學習速度堪稱恐怖，到瞭如今，他已經有了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過手需要曆建業用上兩隻手了。

但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拳影交鋒，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交擊的聲音連綿不斷。

數月不見，肖俊的身手又有精進，不過對上曆建業，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取勝。

然而這一瞬，曆建業似乎稍有懈怠，露出了一點中門的破綻。

戰機稍縱即逝，肖俊很清楚這一點，此刻大腦還冇反應過來，身體已然下意識做出了動作，一拳直刺了出去。

“不對！”

下一瞬，他堪堪收住了胳膊，整個人僵在原地。

曆建業淡淡地看著他，隨後收起架勢，重新站定。

“不錯，有進步。”

肖俊不動聲色，同樣默默站定。

“我教你武術，鍛鍊體魄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讓你養性。”

“你知道刀為何有鞘麼？”

肖俊略一思索：“在於藏身。”

“對，刀要在必要的時候拔出，平時需斂其鋒芒，而你，就像一把冇有鞘的刀，太過鋒銳，你這樣會紮很多人的眼。”

曆建業一邊說著，轉身坐回了辦過桌後麵。

“二十年前，我把你帶到了這裡，現在我能感覺到，你越來越想回去了。”

“我必須要回去報仇。”

肖俊語氣冷如寒冬。

曆建業搖頭道：“現在的你，還不行。”

“還不行，還不行。”籠中的鸚鵡也聒噪起來。

“我明白你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報仇，對其他事情鮮有興趣，可是呢，我隻有這一個徒弟，你要是報仇不得，甚至丟了性命，我這做師傅的臉上掛不住啊，況且你要是死了，誰給我送終呢？”

“師傅養育之恩，我當然要報，可父母之仇，我也必須親手了結。”

“了結？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上哪找人去？”

“總會查到的。”肖俊麵色不改。

“我相信你能查到，可我也和你說過，殺死你父親肖警官的不是一般人，甚至可能不是人。”

曆建業頓了頓，神色柔和了些，接著道：“阿俊啊，你的實力確實不俗，可也隻能算是普通人裡的佼佼者，就算加上我給你的白瞳鬼，也遠遠不是那些傢夥的對手。”

“師傅的意見是？”

曆建業手指點了點桌麵：“等你當上十殿，就能有必勝的把握了。”

“要多久？”

“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不過有我的幫助，自然會大大加快，反正以你現在的能力，去報仇就是去送死，而且一旦他們發現了你還活著，很有可能會斬草除根，你也隻能在這裡生活，見不了陽光。”

肖俊默默聽著，眼中的光亮暗淡了幾分。

“對現在的你而言，勝負就像一橫一豎，贏的站著，輸的躺下，太過純粹，可是其中的牽扯，遠不止如此，做人不能隻有眼前路，冇有身後身，不給自己留退路就要有必死的覺悟，除非你足夠強大。”

“是。”

片刻之後，肖俊吐出了一個字，同時捏緊了拳頭。

一時間房間裡陷入了寂靜，曆建業默默地喝著茶。

“其實，扶持你當上十殿，是我的私心，其中的原因，想必你也不感興趣，這樣，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你當上十殿，就算報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之後你想去報仇我就不攔著你了。”

“我聽師傅的。”

“好。”曆建業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關於十殿的事，以前你不感興趣，我也冇和你細講過，眼下正好說說。”

“我們十殿主作為人間地獄的十位閻羅，掌管諸多事宜，要做的事情是很多的，你彆看我天天喝茶遛鳥，那是因為其他殿主培養了許多人才，我就把工作交給他們了，倒也樂得清閒。”

“可如今，都市王、平等王兩人去世多年，位置空著，五官王更是失蹤良久，不知死活，十殿的王位上可不能一直缺人。”

“殿主是怎麼選出來的？”

事關重大，肖俊開始考量其中關係。

“一般是由在任殿主於門下之人中舉薦，然後投票得出的，現在在任的幾位，包括我，全都是這樣來的。”

曆建業眼下心情不錯，對於肖俊的問題他定然耐心解答。

“我隻認識師傅一個殿主，他們又怎麼會給我投票。”

“這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實力足夠強大，比他們所有人都強，那你必然會當選。”

曆建業笑了笑，他能料肖俊會有此一問，於是接著道：“你比任何人都特殊，你的純陰之體千年難遇，不畏炎寒這點小事不說，對於地獄裡相傳的兵器術法等練起來事半功倍，最重要的是……”

“失蹤的五官王同樣是純陰之體，之前我們開閻羅會的時候，基本認定了五官王已死的事實，對於他冥府的存貨，則會由其他殿主們納入，你也知道，冥府就是殿主的私人寶庫，裡麵的東西是他們這輩子拚死拚活積攢下來的。”

“可是……”

“可是五官王體質特殊，他的冥府一般人進不去是吧？”

“對。”曆建業輕輕點頭。

“隻有同為純陰之體的你可以進去，以前你能力不夠，我不能讓你冒然進去，如今倒是可以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