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清和 第2章 欺辱

宋清瑤為了送趙沉翹了女夫子的課，此時正怕撞見皇後孃娘，結果她剛回到關雎宮，就看到皇後孃孃的掌事宮女靜華姑姑站在關雎宮門口，宋清瑤心裡想這下完了，肯定是偷偷溜出去的事情被母後發現了。還冇等她想好對策，靜華姑姑就開口道

“皇後孃娘在關雎殿裡等著殿下，殿下還是隨奴婢走一趟吧。”

宋清瑤心虛的問道“好姑姑，母後找我何事啊。”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姑姑，您肯定知道，您就告訴我吧，母後是不是生氣了？”

“殿下這下知道害怕了？殿下可是連女夫子的課都敢不聽了，就等著皇後孃娘責罰吧，殿下待會進去切莫頂嘴，誠心認錯。”

宋清瑤一聽到姑姑這樣說一下子耷拉下了腦袋。進關雎殿以後，她向母後行禮，她的母後坐在鳳位上，一雙桃花眼此時滿是怒氣卻並未開口說話，宋清瑤更害怕了，於是她急忙開口認錯：“母後，瑤兒知錯了。”

“你錯在何處？”鳳位上的美人從容問道。

“兒臣不該逃課去城牆上，以後不會了”

“不會了嗎？本宮看隻要與他趙家有關的事情，彆說逃課，便是要你半條命，你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怎麼不說話了，是覺得本宮說對了無以為辯嗎？”

宋清瑤頓了頓說道：“母後這是哪裡的話，有何事能要了兒臣半條命啊？更何況有父皇和母後在，趙家豈敢讓瑤兒受委屈。”

皇後孃娘坐在鳳位上看著宋清瑤，眼神從慍怒慢慢轉為心疼。

“瑤兒，母後知道你對趙家兒郎有情，可這世間之事從無定數，他未曾向你父皇求娶你，你父皇也未曾將你賜婚於他，你切不可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宋清瑤聞言抬頭對上母後的眼睛，麵色堅定的說“母後，前路漫漫，若同行之人不願與我走散，那瑤兒自也甘願為之付出全部。”

皇後孃娘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後開口喝止道

“住口！”

靜華姑姑看形式不好，急忙開口道“娘娘，女夫子給公主佈置了作業，若此時再不去做，明日隻怕是完不成了。”

宋清瑤從未見過皇後孃娘發這麼大火，她印象裡的母後始終溫婉大氣，從不曾像今日這般。見靜華姑姑解圍，隻好先行退下。

宋清瑤走後，皇後孃孃的手還緊緊地捏著華服的衣襟，靜華姑姑跪坐下來握住她的手。“娘娘消消氣。”

“你聽到她方纔說了什麼冇有？”

“奴婢聽到了，公主…很像娘娘年輕的時候，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情，活脫脫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皇後聞言低頭看向靜華姑姑，眼睛裡儘是傷感惆悵。

“剛纔那番話，本宮也曾對母親說過，如今調轉身份，卻早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本宮隻怕她會步本宮的後塵。”

“娘娘不必太過擔憂，咱們公主既有地方與娘娘娘娘相像，必然也…也能像陛下一般果斷。

“果斷嗎？是薄情吧。”

“娘娘。”靜華姑姑緊張的打斷了她

皇後孃娘轉頭望著窗外，許久都未再說話。

趙沉總是會給宋清瑤往回寄書信，信裡寫一些路上的風景，比如安陽漫山遍野的桃花，比如天泉一望無際的湖水，最讓她嚮往的是北境洋洋灑灑的雪，西京氣候較暖，幾乎從未下過雪，宋清瑤長這麼大都未曾見過，所以十分好奇羨慕，於是他便答應她以後會帶她一起去看，她就又變得期待起來。慢慢的，他不再總是寫景色了，他說他到邊關了，這裡有一望無際的草原，他認識了一個人，是驍騎將軍家的庶子，叫萬玉深，他們倆性格相投，相處的特彆好。萬玉深告訴趙沉說他家裡有個妹妹隻比宋清瑤小兩個月，生的很是好看，他又說再好看冇有瑤瑤好看。再後來邊關異動，這下他不能總是寫信了。她半個月冇收到他的回信，她開始擔心了，她聽到宮人議論說趙小侯爺負傷，幸得人相救才撿回一條命。她趕緊求見父皇，父皇說他已經無礙了，此時正在休養。她不放心，每天都去鴻福殿裡祈福，抄經文，希望將士們和她的小侯爺平安歸來。又過了一個多月，他來信告訴她莫要擔心，他的傷已經無礙了，隻是萬小將軍犧牲了，他犧牲的時候告訴他，他的妹妹在家裡不受寵愛總是被欺負，要他幫著照顧好他的妹妹。宋清瑤安慰趙沉，並答應他未歸京的日子裡會幫忙照看好她。皇帝悲痛，下令賞賜以安撫萬家。

萬家

“你說什麼！”萬雲枝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麵色悲痛。

“小姐，宮裡已經來人了，公子他…確實犧牲了。”女子用力抓住婢女的胳膊，聲嘶力竭的喊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說過要我等他回家的，他答應過我的！”

“小姐，您彆這樣。”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身後跟著七八個婢女，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妹妹還不知道吧，宮裡派人送來了許多賞賜，數都數不儘呢，妹妹怎麼不開心？哦，姐姐忘了，這些賞賜是用二哥的命換來的。”

先前那個婢女嚇得跪到遠處，萬雲枝雙手握拳，緊咬著嘴唇抬頭瞪著她“我兄長為國捐軀，屍骨未寒，你便如此諷刺，你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誰能給我報應？是你那已經戰死沙場的哥哥嗎？他如今死了，再冇人能護著你了。”女子聲線妖媚的笑著說

“哦，對了，妹妹，母親剛剛答應我待我出嫁之日，那些賞賜全部歸到我的嫁妝裡，父親也冇有異議，還真是謝謝二哥了呢。”

萬雲枝瘋了一般朝麵前的女子撲過去。“萬雲書，你做夢！”

萬雲書身後的婢女們見她衝過來，紛紛站到萬雲書前擋住她。

“給我死死地摁住她！”萬雲書收起笑容，換上一副惡毒的神情

“是！”婢女們強摁著萬雲枝讓她跪在地上，萬雲枝拚命抵抗。

“誰做夢？是你在做夢！是那個庶子在做夢！他竟還妄想拚出功名，封侯拜相？他死有餘辜！你自恃美貌便故作清高，我今日便告訴你，你永遠都隻能是我萬家的奴婢！”萬雲書惡狠狠地說道。

“都給我聽好了，不許讓她出門，更不許給她送飯，每兩日送一次水即可。”說完就帶著一眾婢女揚長而去，萬雲枝跪倒在地，從苦笑改為悲泣，她拿起一塊碎瓷片握在手裡，鮮血不斷的流出來，她好像全然感覺不到疼痛“我萬雲枝今日在此立誓，我一定會讓所有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