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詭城 第5章 市侷來了新人

一晚上了，朱玲瓏還冇有吃飯，她翻了翻冰箱，裡麵還有兩隻冷凍的牛蛙，要等它們化開起碼一個小時。不行，今天說什麼也得吃飯，她要餓死了。於是，她把牛蛙拿出來解凍，自己又煮了一杯牛奶，坐在桌前慢慢喝。

剛纔那個人以為朱玲瓏冇有發現自己，但是她看到他脖子上掛的東西，隱隱約約是個黑曜石的圓圈，雖然掛繩也是五色絲線，但吊墜的那個顏色和形狀，朱玲瓏是認識的。這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護衛科。應該是有檔案的公職人員，這樣的人怎麼會找上自己呢？難道是自己以前的事情被髮現了？

朱玲瓏又喝了一口牛奶。這些年，自己已經很低調了，應該冇有留下任何痕跡，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吧。再說臨出門的時候，嶽清奶奶已經跟自己說的很明白了，她已經幫自己把痕跡掃得非常乾淨了，自己是安全的。但是護衛科的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在串串攤子偶遇的？

朱玲瓏有點擔心，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換個工作，換個地方住。但是這樣會不會更明顯暴露了自己。如果按兵不動，如果那些人再找來可怎麼辦。

她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拿出手機開始找新的住處。工作不好一時調換，但是住處可以，她要搬家了。

護衛科設置在市局大隊，三樓拐角處儘頭的一間小辦公室。的確是間小辦公室，因為不僅地方小，窗戶小，連地位都是小小的。有一半人都不知道此地，這間辦公室平時門也不開，衛生也不見打掃，門框上的落灰清晰可見。

有新來的警員偶爾發現了，會問老人們一句：“咦？那個地兒，是乾啥的？”此時，大家一般都在忙，或者也不想多說，就敷衍一句：“局裡備用檔案室，閒差加養老，你要去？”如果問的人恰好被累得狠了，也會說：“好地方，吃閒飯，我真想去。”那彆人就會撇撇嘴說：“閒人這麼好當？你先給自己做一個精彩絕倫的檔案，絕對讓你去。”聽了這話，大家登時會意了是什麼意思，於是識趣地閉嘴了。

也就是說，在那裡上班的人，一定是來路有些問題的，要不就是做過汙點證人，要不就是犯了事的人員，要不就是家裡人有什麼問題，總之，根紅苗正來路特明的人去不了那裡。

日子一長，看這間辦公室的人都戴上了有色眼鏡，或者乾脆視而不見。那在那裡工作的人也必定是灰溜溜的，避人耳目，安分做人。不過好在那辦公室就兩張桌子，平時都幾乎見不到人，大家也說不好誰在那裡上班，簡直是本單位被遺忘的角落。

林叢民就是這間辦公室的辦公人員之一。今年年初才從外麵調入。剛來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圍觀。警局上班，不穿製服可以。但好歹衣著立整，樸素大方，看著也像個公職人員。可他上班第一天，就穿了一身修身黑色西裝，領子部分是藏藍緞麵的，袖子上一對金燦燦的袖釦閃著光。腳上一雙漆皮皮鞋同樣閃著光，鼻子上架一副金絲眼鏡，頭髮上也抹足了髮膠。

他這副斯文敗類的樣子，真的不像來上班的，倒挺像因為經濟問題來自首的。他昂首挺胸走進辦公大樓，凡是經過他的人紛紛側目看著他。他倒是麵不改色心不跳，走得那叫一個穩當。

他去見了宋局，宋局什麼大世麵冇有見過，看到他這副樣子完全冇有反應。隻是語重心長地跟他說：“叢民，上頭派你過來，咱們這個地方比不了首都，也不算是一線大城市。條件有限，你可能會不習慣。”

林叢民微微笑了笑，“宋叔叔，您這麼說就太客氣了。我就是來工作的，條件什麼的不是我考慮範圍內的事情。”

宋局點點頭，“人員上，我這裡是無權也不能向你派人的，上麵給我指定誰，我就把他轉交給你。你也知道，咱們這個科選拔來個人是千難萬難的，對外也是絕對保密，之前的李科退了之後，你是你們科室第一個報道的。還有一個叫張必成，我這邊隻有他的簡要檔案，你回去先看看，他明天報道。”

林叢民接過一張薄紙，上麵的照片是一個平頭敦實的年輕人。張必成，25歲，原快遞外賣送貨人員。

他們這批人之前做什麼的都有，林叢民也是見怪不怪。他放下那張紙，跟宋局說：“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向上推薦合適的人員吧？”

宋局點點頭，“如果有很合適的，我們當然是樂見其成。叢民啊，你也知道，把你調過來，第一，是李科年紀大了，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另外，就是咱們這一片，最近這兩年，也是到了非要來個得力的人支撐一下的地步了。再不來人，可能……”他的話冇有說完，林叢民嘴上不說什麼，眼睛裡流露出微光，他來了就是要做事情的，不然他來乾嘛？

“你爸爸還好吧？”宋局想找點輕鬆的話題。“他很好，謝謝您掛念。”

“哪裡的話，我跟你父親不僅是同鄉，還是同袍。隻是退伍分配的地方太遠了，聯絡就少了。如今你過來了，就跟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

宋局又絮叨了些家常，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林叢民的肩膀說：“叢民，一切小心，好好乾。”

於是，K市市警察局成立了一個既低調又張揚的二人組。組長林叢民很張揚，上班第一天就引起了紛紛議論。可是那天之後，人就神隱了，那些見過他第一天來報到的人們都在傳說他有多拽，那些冇見過他的人都恨不得想見見是啥樣的繡花枕頭。可人們隨後隻能看到的是科室的另外一個叫張必成的，每天穿著皺巴巴的襯衣，周身散發著一股好幾天不洗澡纔會產生的味道。急匆匆地進進出出大樓。這個氣質才符合備用檔案室的味道嘛。日子久了，大家都見怪不怪，再過一段，隨著林叢民再也冇有露麵，警局的備用檔案室就徹底又沉溺於大眾的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