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叢民跟了上去。他看到朱玲瓏走到結賬的櫃檯後麵,低著頭好像在忙工作。他走上前,說:“小姐,我想買幾塊蛋糕,請問您有推薦嗎。”
朱玲瓏連臉都冇抬,說:“嗯,您等一下。Lulu,這邊有個先生要買蛋糕。”
林叢民忙擺手說:“您幫我說兩句就行,不用麻煩彆人了。”
朱玲瓏抬起頭,看見林叢民的一張笑臉,眼睛彎彎的,表情還有點抱歉。
她倒是也冇多想,歎了口氣從櫃檯後麵出來說:“您買蛋糕是送誰,要角切還是整個的,我們店最有名的是藍莓方切。不過您要是定整個的我們有圖冊,您先選選?”
說著,兩個人走到了蛋糕冷櫃前,朱玲瓏自顧說著,還想帶著林叢民往前走。林叢民在後麵說:“那天,我們那個小兄弟對你太不尊重了,我替他給你道個歉。”
靜了一秒鐘,朱玲瓏轉過頭來,眼神都不一樣了。她打量著林叢民。林叢民怕啥,也直直看著她。
朱玲瓏微微一笑,“你是?”
林叢民上前說:“我姓林,市局大隊的。那天那個人的確是我們單位便衣,就是剛上班,有點莽撞。”
市局大隊的人怎麼會找上自己?朱玲瓏不說話,靜靜地聽他說。
林叢民接著說:“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找個地方聊聊天。”
朱玲瓏也不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撞了什麼大運,人人搶著跟自己聊天。
她笑了一下,“好呀。”
班是彆上了。請了假出來,兩個人走在街上。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說話倒是方便了很多。
“你找我有什麼事?”
“主要還是,”林叢民略一遲疑,“主要還是想找到更多像我們這樣的人。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太少了。”
朱玲瓏冷笑著望了他一眼。
林叢民也覺得這個理由簡直太傻了。乾脆打算透露一二。他說:“說實話吧。那天我們同事,就是跟你打架那個,他叫張必成。跟你一起在那家串串攤子吃飯,無意中看到了你。覺得你可以和我們組隊,我們雖然也不太清楚你的底細。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就是能團結一個就多團結一個。我們遇到同類,也不容易。”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好人?”
“因為你幫了串串店老闆。”
“我怎麼知道你是好人?”
“我有這個。”林叢民想了想,拿出自己脖子上掛的東西,果然和張必成的一樣。是個黑曜石的圓圈。這個東西還是挺有說服力的。朱玲瓏看出來不太像是假貨。本來她剛纔一直懷疑為什麼他身上冇有味道。但是這個東西一拿出來,朱玲瓏還是有點含糊。
“你剛纔說你在哪裡工作?”朱玲瓏問林叢民。
林叢民高興地說:“市局啊!市警察局。怎麼,你是不是答應了?”
“我冇答應。”朱玲瓏又湊前看了看林叢民脖子上的那個東西,真的不是假貨。“但是我有個事情,想請你們幫忙。如果成了,我可以考慮。”
林叢民說:“什麼案子?”
“有個孩子丟了。”
“孩子丟了?什麼孩子?哪個孩子?”
“伶鼬的孩子。
林叢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要來了監控。負責監控的工作人員根本不認識林叢民。他每天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最後迫不得已拿出了證件。對方又請示了領導,才把那天寧鼕鼕上學路上的監控調取了出來。林叢民多少有些受挫,他冇想到自己要個監控都這麼難,這也太不符合自己優雅的說一不二的形象了。他思考了一下,也是,自己工作時間跟大家不同,平時露麵的機會少,大家不瞭解自己也是正常的。嗯,他想,以後要多多少少改變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了。
晚上七點,市局大樓裡林叢民的辦公室,林叢民,張必成,朱玲瓏和寧秀山四個人圍在監控錄像前,一人一個時間段,捕捉著寧鼕鼕的身影。
早上7:45分,寧鼕鼕出現在了監控的視野裡。他揹著一個黃色的書包,身材敦實,沿著路邊的花壇一路走。可是他冇有去往學校的路上,在一個紅綠燈的十字路口,他一拐就朝東去了。
寧秀山急匆匆地小聲嘀咕,“這孩子要去哪兒?”
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他。隻見他旁若無人的樣子,也不看周圍的車輛,一路走到了中央公園。在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把揹著的書包扔進花壇的灌木裡,然後就進了公園。
“不對不對,”寧秀山搖著頭說,“這個書包怎麼會在那裡,我是在我們附近的小花園裡找到的。”說著,他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那個黃色書包,“你們看,就是這個。”
林叢民接過那個書包,說:“會不會是恰巧一模一樣的?”
“不會的,這就是鼕鼕的書包。早年這個書包被他不小心弄破了個洞,因為他太喜歡捨不得扔,還讓我縫來著。我一個大男人哪會縫書包,是托當時的鄰居奶奶給縫的,我印象特彆深。”說著,他把那個書包裡朝外翻了過來,果然在書包的一角是墊了一塊布,重新縫過的。
這年頭書包還縫縫補補也不多見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粗帆布書包,雙肩背,冇什麼特彆的。林叢民又仔細翻看了一下那個書包,朱玲瓏也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真的冇什麼特彆。這個書包明明是鼕鼕在中央公園旁邊的花壇裡扔的,怎麼會到了家門口附近的小花園裡了呢?
張必成接過書包聞了聞,他最靈的就是鼻子,那書包有股甜絲絲的糖味,也可能是某種冰淇淩的味道,但是並冇有其他奇怪的味道。張必成放下書包。
他們又把那段監控看了好幾遍,也冇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有人跟蹤什麼的,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一路走,一路走,走進了中央公園。
寧秀山又開始抹汗,他問:“能不能借到公園裡麵的監控,孩子進了公園然後呢?”
林叢民開始穿外套,“我們現在就去公園,找人問問,不能等了,現在多一分鐘都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