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入卿懷 第3章 安身

“爹爹，為什麼皇爺爺不喜歡我跟弟弟呢？”

“皇爺爺冇有不喜歡我們皎皎和昭陽。隻是皇爺爺思念皇祖母太過悲傷，跟你們無關，不是你們的錯，皎皎和昭陽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爹爹捏著我的臉寵愛的說。

“皎皎和昭陽是最可愛的孩子，那爹爹和阿母就是世上最好的父母。”我笑著拍打開爹爹捏住我臉的大手，躲到阿母身後抱緊阿母撒嬌，阿母提壺沏茶的手一頓，趕緊放下琉璃壺，轉身抱住同樣往她身上撲來的昭弟，阿母彎了杏眼看著我們，無奈的笑。

“蓮兒，你聽，咱們的皎皎長大了。”爹爹向阿母走來，拿起桌上琉璃壺沏了杯茶水遞給阿母。阿母看向爹爹的眼中永遠盛滿愛意，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爹爹轉身坐在旁邊的角凳上。

“我也長大了，我也長大了。”弟弟從阿母身上爬下來跳在地麵說，三歲的弟弟雖不能理解我們在說什麼，但是性子不服輸，什麼話都要跟著學一遍。

“是啊，你們都長大了，爹爹孃親就該老咯。”爹爹憐愛的看著母親，從桌麵伸過手握住阿母纖手，阿母回握住爹爹的寬厚的大掌，這是她此生摯愛，兩人眉目傳情。

“不許你們老，我不許 ，嗚......我不許...嗚...嗚...”弟弟一聽老了就嚇壞了，因為聽宮中太監宮女說過，人老了就會死，死了的人就再也見不到了。他不要爹爹阿母老，不老就不會死，這樣就可以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瞧你，儘惹孩子傷心，昭兒不哭了哦，爹爹瞎說的，爹爹嚇唬你的。”阿母美目瞥了爹爹一眼，趕緊拍打開爹爹的手，起身抱起弟弟邊走邊哄。

“怪我怪我，哈哈哈哈哈。”爹爹爽朗大笑，我也跟著笑。

如今隻有在夢中才能清晰看見你們的身影和如此幸福的畫麵了......

昨晚不知什麼時候睡去，此刻全身僵硬。院內傳來普恩爺爺嗬斥孩童們的聲音。

“小兔崽子們，快點收拾，一天天不睡覺不起床。阿彌陀佛。”

“來了來了，大牛等等我。”一個男孩聲音著急喊道。

“自己跟。”這應該是叫大牛男孩的回答之前那個男孩的聲音。

艱難的站起身來，昨夜那瓶藥見效真快，已經冇有那麼痛了，又揉了一遍藥，拉開房門向外看去。

太陽已然初升起，看著穿著青灰色衣袍，個頭不一的孩子們，陸陸續續拿著各種工具往院門外走去，大概有貳十個左右孩童。

走在最前頭的最高個的男孩轉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感覺他眼裡充滿了探究。

“走快點。”他朝後頭的小蘿蔔們喊了一句，孩童們瞬間加快了腳步，帶領這群孩童們井然有序往院落外走去。

我走出門外，身邊走過來一個矮我一頭的孩童，仰頭盯著我看，我被他看的手足無措，頭皮發麻，不知道是不是身上顏色掉了。我趕緊舉起雙手，冇有掉，幸好。他繼而轉頭看向了站在門口指揮孩子的普恩爺爺。

“小九，你先帶他去跟你做飯，哎呦，老衲這把老骨頭，要坐下來休息下，一天天的，小兔崽子們不讓人省心，阿彌陀佛。”說罷，將搖椅搬到院落中間太陽光底下，坐到搖椅上曬太陽去了...

“跟我來吧。”我跟著小九進廚房，路過水缸時候看見臉上淚痕交錯，趕緊拿手蹭勻。昨晚廚房裡麵已經有一個稍大一點的男孩在往鍋裡舀水，然後搬了一個兩層的蒸籠往大鍋上麵放。

“虎子哥哥。”被叫到的男孩抬起頭，膚色白皙，眼睛不大，笑起來有一個小梨渦。

“小九呀，我已經把火起好了，你幫忙看著添點柴火。我要先把青菜切一下，做一個青菜蛋花湯。”被叫做虎子的男孩邊說邊拿出洗好的青菜往案板上麵堆放，“噹噹噹”廚房瞬間響起了虎子切菜剁案板的聲響。

“花臉哥哥，你多大了。我才六歲都會自己洗臉了哦。”小九在灶台坐下之後說著又搬了一個小板凳放在灶台旁邊放在他的身邊。我哭笑不得，原來他以為我不會洗臉。

“明月，已經8歲了。”我跟著坐下來。將身後的柴火遞給小九。

“新來的弟弟嘛，我大你一歲，我叫虎子，大家都叫我虎子師傅。”男孩轉過身露出潔白的大牙，很純淨的笑容。

“虎子哥做飯可厲害了，他蒸的饅頭特彆好吃。”小九邊說邊拿舌頭捲了下唇邊，彷彿吃儘了山珍海味，意猶未儘。

“小饞貓，明月，你彆聽他瞎說，我就隻會做飯，地裡的力氣活我乾不來，嘻嘻，普恩爺爺就把廚房交給我了。”男孩不好意思咧嘴摸著自己腦袋歪著頭轉過來對我說。

說完在灶台旁邊竹籃裡麵撿出幾個雞蛋，拿出一個大碗，將雞蛋打碎在大碗中，拿起一雙筷子快速攪拌起來。“大牛哥纔是最厲害的。”虎子由心發出感慨。

“他上次搶了普恩爺爺給我的螞蚱。我討厭他。哼。”小九一聽虎子哥哥誇大牛立馬不願意了，搶他東西的都是壞人。

“那還不是因為，他讓你叫他哥哥你一直不叫，他逗你玩呢。你也剛來，以後你就知道了。”虎子寵溺的看著小九。“你都喊我哥哥了，還差一個大牛哥哥麼。”

“那不一樣，虎子哥哥給我饅頭吃。”小九生氣的辯解。

“哈哈哈哈，大牛哥一定想不到他會輸給一塊饅頭。”我聽到這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出去勞作的小夥伴們現在端端正正坐在一張長桌的兩側，普恩爺爺坐在大桌首端，桌案上擺了兩盆剛出鍋熱氣騰騰的饅頭，還有一大盆青菜蛋花湯。

“開飯吧。阿彌陀佛。”普恩爺爺對著大家做合十禮，大夥對著回禮，我趕緊學著身旁小九樣子合掌作禮。

禮畢大家站起身拿起自己身前的飯碗有序盛湯，看著小九盛完湯，拿起一個白饅頭，坐下喜滋滋的吃了起來。吃飯的樣子讓人覺得他在吃山珍海味，讓人很有食慾。

我看著身前的熱湯，手裡的白饅頭。鼻子忽然間很酸，從皇宮出逃後，第一次吃到熱的食物，也不知道弟弟陳叔有冇有吃到熱的飯菜。

直到大家動作都差不多陸陸續續停了下來，看著其他人碗裡都是乾乾淨淨，我趕緊吃完手裡的小半個饅頭，將碗底最後一點菜湯喝進肚子裡。學小九模樣端坐在桌前。

“大牛，你看看還有冇有被褥衣袍之類的，給送到小柴房，你們其他各屋都已睡滿了，你看看那小柴房還差什麼，給他補齊了，好了，散了散了。”普恩爺爺便摸著吃飽的圓肚邊搖著扇子往門外走。

“以後缺什麼找你大牛哥。老了老了，不中用咯。”轉身用蒲扇指了下剛纔坐在他左手邊吃飯的大男孩。

“知道了，等會就去安排。”叫大牛的男孩看了我一眼。隨即起身張羅小蘿蔔頭們收拾碗筷。

“哎，新來的呀，還是個跛腳，哈哈哈，大牛哥，他比你還黑，叫聲哥來聽聽。”是早間叫大牛等他的那個男孩。我冇有搭理他，小九悄咪咪看了我一眼。

“大勇，跟我來。”大牛喊了一聲先往門外走去。

“哎，等我啊，哥，大牛哥。”

隨著他們離去，我跟小九收拾自己的碗筷。

“明月哥，牛。”小九豎起大拇指，“我剛都嚇死了。”

我不解，拿起自己的碗筷跟著小九一起往廚房走。

“你不覺得大牛很可怕嘛，嗯，還有大勇。大牛的跟班。”小九癟嘴朝我說。

我搖搖頭冇有說話，真是跟昭弟一樣天真可愛。

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我現在孑然一身，還能有什麼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