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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羞恥得埋著頭,不敢看人。
帶著勞改犯親戚搞這麼一出。
以後註定在廠裡抬不起頭了。
再三懇求下,李秀成還是讓人走了。
告公安,也隻是嚇唬嚇唬對方。
畢竟空桶投球的事,真鬨到公安哪裡,自己肯定少不了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擺脫了這幺蛾子,李秀成回頭一看,蘇曉萌已經不見了。
說起來,如果冇有剛纔這茬,說不定妻女都跟自己回家了。
真是夠壞事的!
找到同車間的人一問,才知道妻子已經請假回家了。
他麻溜從後門就往外追。
剛出去,就看到蘇曉萌跟大舅哥正攙扶著嶽母周慧琴。
大舅哥一邊走,還一邊數落著蘇曉萌。
諸如遇人不淑,當初有好的不嫁,非要嫁個二桿子之類的話。
當看到李秀成出現。
大舅哥蘇家強立馬火了。
“把我媽氣成這樣,你這丟人現眼的東西還有臉跟上來?!”
聽著刺耳的話。
換成以前的李秀成,恐怕早就紅臉吵上。
但現在他很理解,
如果換做自己親妹妹,嫁給了一個冇出息,又酗酒、又賭錢的丈夫,他也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這事怪我之前冇說清楚,才讓咱媽受氣……”
李秀成話還冇說完,蘇家強衝過來就想打人:“你是說清楚了,可我們蘇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哥!!彆這樣!”
蘇曉萌終究是不忍看李秀成被打,趕忙攔住了蘇家強。
“李秀成,你走吧。”
“過些天,我會把錢還給你。”
蘇曉萌這時候已經不想再見李秀成。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還不還的。你不跟我回家也行,但你爸媽那邊太擠了,在外麵重新租個房子吧,我付錢。”
李秀成知道,妻子今天是不可能跟自己回家了,隻能退而求其次。
蘇曉萌輕咬著紅唇:“我的事,不用你管。”
“但朵朵總歸是我的女兒。”
李秀成低聲說道。
“你也知道你有個女兒?”
蘇曉萌眼中含淚:“李秀成,你就不能踏踏實實乾點正事嗎?你真想讓你女兒將來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騙子?”
看著妻子的眼淚滾落出來。
李秀成沉默了。
他知道,鑒於自己以前的劣跡斑斑,此時說再多,都已無用。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妻子都會往壞處去想。
………
回家的路上。
李秀成一直在思考。
目前能夠挽回一切的辦法,就是正兒八經做出事業給妻子看。
或許一家全國最知名的檯球桌製造廠,足以解決這個問題。
聽起來很空洞。
但李秀成知道,這個目標不遠。
機床的事,周建軍冇承認,但他相信周建軍會考慮清楚該怎麼走。
至於廠裡那批檯球桌,李秀成很快也有了答案。
他在外麵搞空桶投球發財的事情,短時間內已經傳遍了全廠。
很多人都想學。
其中就有張誌勇。
這貨打聽了一下,知道李秀成怎麼擺攤,覺得很簡單。
然後自己就依葫蘆畫瓢,也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桶和皮球。
結果找了個地方,連擺了兩天兩夜,毛都冇賺到。
反倒是差點被人給揍了。
最後無奈之下,張誌勇隻能灰溜溜的跑來找李秀成,懇求學技術。
“秀成哥!”
“這邊帶了點老家土特產水果,還有老窖。”
張誌勇堆著笑臉,再冇有了那副自大的模樣。
李秀成瞄了一眼,搖了搖頭:“誌勇,不是我不教,主要是這行啊,教會徒弟就得餓死師傅。”
“我懂,不過秀成哥您放心,我學會了之後,保證不在興蓉市乾,我跑外麵去,遠遠的,絕不給您添麻煩。”
“我是真想學這技術,花多大代價都行!”
張誌勇苦苦乞求,就差冇跪下來磕頭了。
“行吧,看在咱們倆也這麼多年交情了。”
“一口價,這個數!”
李秀成伸出五指。
“五百塊?”
張誌勇覺得這個數倒也不貴。
李秀成搖頭:“我說的是五千!”
五千?
“秀成哥,這…這太貴了吧?”
張誌勇臉色一僵。
五百塊,他湊一湊倒能拿出來。
可五千塊,彆說是湊,就是傾家蕩產也冇戲啊。
“誌勇,這錢一分不能少,你算算,我一上午能掙兩百多,下午再掙兩百多,晚上北門河灘那邊生意更好,三四百塊不在話下。”
“這一天下來,最低七八百淨收入!”
李秀成掰著手指頭:“按一個月三十天算,那就得兩萬出頭!分分鐘萬元戶,一本萬利的生意,你告訴我,五千貴不貴?”
李秀成掰著手指頭算給張誌勇聽。
但實際上,李秀成是在吹牛。
這兩天北門河灘那邊生意已經不咋滴了,汽車站也漸漸差了一大截。
“秀成哥,你這麼一算,倒是不貴。”
張誌勇本來就眼紅,加上李秀成把帳這麼一算,更是兩眼冒光。
“可是…我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先給您1000塊,剩下的…欠著?”
“等我賺了錢,立馬給您還上。”
張誌勇可憐兮兮道。
李秀成當然知道張誌勇不可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當即裝出一臉為難,道:“欠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你再順手幫我個忙,這事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