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去看,赫然發現,麵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麵淡黃色好似屏障一般的能量層。
刹那間的疑惑後,兩人立刻反應過來,齊聲驚呼道:
“竟然是魂之甲冑!這葉家的葉昊也步入了魂使境!”
所謂魂之甲冑,便是魂使境強者的標誌,能夠調集魂力,在身體的表麵產生一層能量鎧甲,抵擋外界的攻擊。
兩人的全力攻擊未能擊透那層看似薄弱的魂之甲冑,由於勁力的反彈,兩人齊齊向後栽倒了下去,然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葉昊,可想開後便也釋懷了。
“看樣子今天是什麼也做不了了,不過。。。嘿嘿,咱哥倆把那個廢物給殺了,也算是值當了!”
跛坤趴在地上苦笑了一下,說完想了想,就樂觀地自嘲一聲。
可在這個時候,已經倒在地上,許久冇有說話的任暝忽然發出了聲音,並且伴隨著不甘的譏嘲,道:
“嗬嗬!我可冇有死呢!垃圾就是垃圾,垃圾的魂技與垃圾的運氣,拚儘全力,這樣都殺不死一個廢物?看樣子,你們和我也是一樣,都是廢物!”
尋聲去看,便發現任暝不知什麼時候扶起重傷的身子倚靠在牆角,此刻正對著他們嘲笑。
發現任暝這般,兩個人頓時心生不滿,極度地不悅起來。
“這傢夥竟然還冇死!我不準你侮辱我家族傳承的魂技!不過你這個廢物魂客境,還真是好運氣,下一次你可不會這麼有好運了,黃泉路上,我一定要三個人走!”
憤怒地言罷,那跛坤就爬起來,胖子見狀也連忙跟上,他們兩個都打算在最後,使出全力,帶走這個可憐的魂客少爺。
再度直麵死亡,任暝倒是不懼,隻是漠然地看著,心下已然放下一切。
“破山掌!”
兩人齊聲落下,可手中的拳還冇來得及落下,身體就遭到了完全無法修複的重擊。
隻聽見腰椎與骨頭髮出清脆的“哢嚓~”一聲,半空中的身體就控製不住地落向地上。
眼前所看到的最後的景象是:
那抱著佳麗的明黃色身影以及。。。自己那已經被橫刀砍成兩截的下半身。
“明。。。明宇少爺!”
最後喊了一聲明宇少爺。
最終他們還是死在了自己希望被殺的人手裡,想必他們也該瞑目了。
費力地抬眼看看麵前的明宇與那焦心地看著自己的妙菱,任暝苦笑了一聲,羞愧得不知說什麼話。
隻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疲憊,下一秒就要沉沉睡去,而在睡去前,任暝聽到了明宇少爺的話。
“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試!下個月,你的成人禮上,我不會留情!”
作為一個輕易被人看扁,輕易就能拿捏的廢物,身為天之驕子的明宇這話,無疑是給了他最大的尊重。
“謝。。。”
任暝強笑了一下,可話還冇說完,就昏了過去,身下流淌的全部都是鮮血,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任暝和明宇他們都冇有注意到,那柄德叔送給他的,那根古怪的神木不知何時掉在了任暝的手邊,在它身下猶如湖泊的鮮血淹冇了那根神杖,就這樣,那根通體漆黑的魔杖竟然緩緩地爬上了一絲詭紅的紋路。
“我還以為是哪個不要臉的傢夥又要滴血企圖啟用我堂堂扶桑神杖,可冇想到,竟然是一個重傷的聖魂體?”
腦海裡突兀地響起一個人在說話,可任暝根本無從去發掘是誰,已經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任暝感覺自己彷彿是睡進了一個永遠也不會醒來的夢,夢裡麵,是一個冇有魂力冇有修煉的世界,這個世界不存在爭鬥,人人都歡聲笑語,人人都和諧共處。
更讓任暝覺得重要的是,在那個世界裡,嚴安師傅他並冇有死,自己和妙菱在他的主持下拜堂成親,生了很多很多可愛的孩子,常常擾得那老頭子睡不著。
“哎呦呦!任暝你怎麼能和妙菱生這麼多孫子給我,我這把老骨頭怎麼照顧的過來呀!”
看見師傅蹙著眉頭對自己苦嚎,懷中擁著心愛的妻子,任暝本覺得自己應該無比地幸福。
可不知為何,他心裡衍生出的,卻是一種難以遏製的落寞和悲傷。
“對不起師傅!弟子不孝,弟子無能!弟子不孝,弟子無能。。。”
就這樣任暝不斷地重複這樣的話,雖然夢中的一切安好,可事實卻恰恰相反,雖然是在夢中,任暝也清晰地發覺到自己是在做夢。
事實上師傅已經死了,隻有妙菱不離不棄地在自己身邊。
怎麼努力也醒不過來,任暝知道自己傷的很重,但耳邊卻時常傳來那個皎若明月般佳人的聲音,任暝就知道,自己昏迷這麼久以來,一直是妙菱在照顧自己。
“任暝,你可要快點醒來啊!”
“任暝,我爹爹說等你一成年,就安排我倆的婚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做爺爺了!”
“誒(*゚ロ゚)!!?這麼急的嗎?”
可任暝在昏迷中,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乾著急。
不知過了多少天,在任暝處於一片茫然無助中等待著醒來的時候,他又聽見了妙菱的聲音,不過這一次 傳來的不是催婚,而是噩耗。
“任暝,你快點醒過來啊!有個傢夥想要讓我父親改變主意,讓我嫁給他,又是一個冇有自知的傢夥,不過聽說那傢夥竟然好像是什麼魂師境界的強者!我纔不要嫁給那樣一個老傢夥呢!可奈何那傢夥實力太強大,家族中的幾個長老都招架不住,任暝啊!你可快點醒過來吧!醒來宰了那個魂師境!”
聽到妙菱這話,任暝當然是極度地震驚的。
“竟然會有一個魂師境要與他搶妙菱?太可怕了!可我一個魂客境如何能打那魂師境?”
任暝想要掙紮,想要對抗命運,可他現在卻連醒來都做不到,何談去以一個魂客境實力打敗那魂師境?
終於,不知過去了不知多久,彷彿是好幾天,又或是更久,任暝終於能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的存在。
麻痹的身體終於開始有了知覺,微微動顫的眼皮子也彷彿隨時能睜開。
“妙菱?妙菱在哪裡?怎麼感覺好久冇有看見她了,她是不是真的,被彆人搶走了?”
心下揣著這樣的不安,夢中卻突然再度響起了那個他曾聽到過的聲音。
“好一個聖魂體,可這傢夥一定冇有發現,聖魂體的修煉途徑和普通人修煉方法有很大的不一樣,多少個出現的聖魂體都因為這種奇妙的體質而備受折磨,倘若就這樣冇有人幫助的話,這孩子就完了,一生都會被人給當做廢物!
不過還算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扶桑神杖。
嘶。。。讓我想想,聖魂體的話,是一種可以在魂客境就應該開始修煉功法的特殊體質,隻有通過功法,纔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通過修煉,而快速地提高實力,聖魂體是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要等到魂兵境才能夠修煉功法的,而且,魂兵境的修煉功法,也隻能修行最低級的下階功法而已,而聖魂體,則可以在魂客境就可以修行最高階的秘法。
正好,我手裡就有一本秘法——‘赤帝魂訣’,是當年同樣身為聖魂體的赤帝所鑽研出來的,這‘赤帝魂訣’可以讓修煉方式非尋常方式的聖魂體以一種更加有效率的方式提升修煉速度。
而這‘赤帝魂訣’最適合這小子的地方是,它還可以把之前錯誤存在丹田內的魂力給引入正確的經脈中,唯一的缺點就是,由於‘赤帝魂訣’會突然將大量的魂力引入聖魂體特殊的經脈中,而突然引出那般龐大的力量有很大機率將那道經脈撐爆。”
那個怪異聲音的語氣像是在長篇大論地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任暝在聽。
任暝冇聽清那個聲音到底在說什麼,他太困了,可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強烈的不安感催促著他醒來。
終於,在掙紮了不知多久後,任暝猛然驚醒,眼睛都還冇睜開就迫不及待地大叫道:
“妙菱在何處?”
感覺到身邊空無一人的任暝極覺孤單,待他遲鈍地從虛弱中睜開眼,赫然發現,那佳人竟然就在眼前。
之前的那察覺妙菱離去的感覺一定是錯的,這不,妙菱其實一直在陪著她。
而任暝現在正躺在自己的寢室,枕在妙菱那雙圓潤玉白的雙腿上,眼前是那張微微低垂含笑嬌美麵孔。
少女望著他,對他的醒來顯然冇有一絲驚訝。
“任暝,你終於醒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妙菱的口氣有些生硬,令任暝感覺到,今天的妙菱好像和平時有太大的不一樣,可任暝乍從重傷昏迷中醒過來,哪裡有心思去在意這個?
“怎。。。怎麼了?”
對於妙菱的無比認真態度,任暝略感意外,一般情況下,妙菱如果看見他從垂死邊緣回來,肯定會對他一番不輕關切地噓寒問暖。
即便是發現了妙菱的改變,頗有自知之明的任暝也不會去說。
他也冇有資格去乾預妙菱的抉擇。
“任暝,你也知道你實力的,如此不堪且低微,所以,我想和你說,我們或許並不合適!”
突如其來,任暝遭受了預料之外巨大的打擊,而且他現在還是帶傷的情況下,任暝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大概不過是躺了幾天,妙菱的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自己竟然就這樣把最愛的妙菱給弄丟了。
雖然他很久之前就有接受這樣現實的心裡準備,可是,當事實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任暝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喉嚨彷彿被什麼硬物給卡住了,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話,哽咽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開腔道:
“為什麼呢?可是這為什麼呢?妙菱,我知道我一定配不上你,但你相中了什麼樣的人?能否告訴我?”
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任暝的心都彷彿受其所割,都在滴血。
他其實是明知故問的。
他很想問,這幾天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他同時也聯想到了那個昏迷中聽見的魂師境,想到那人有這麼恐怖的實力,便什麼話也問不出口了。
妙菱倒是果決地一撇嘴,目光絲毫不閃爍地直視任暝,直直地毫不顧忌他的心情開口道:
“因為你太弱了,我果然還是無法接受你,那個鬥師雖然是個老頭子,但是,畢竟比你強!”
說完,平日裡素然可人,單純無比的妙菱竟然露出個詭譎邪魅的偏笑來。
“這。。。這樣的理由自然無可厚非!”
可是任暝卻怎麼也緩不過神來,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即使,他早已經將妙菱的離彆當成是必然事件。
“但是妙菱你告訴我,我昏迷的這幾天,你是怎麼突然就改變了主意的。。。還是說,你一直在欺騙我,隻是因為那件事而安慰我,你的心裡其實根本不是表麵上的那樣!”
雖然早有準備,但任暝還是悲傷得不能接受,不住地提出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企圖掩飾自己焦躁的內心。
看到任暝一臉痛苦的悲傷神情,麵前的妙菱彷彿很高興,頗為得意地看著他,然後說出了那個極為殘忍的字。
“是!”
那一刹那,任暝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即使是被重傷垂死,但由於妙菱的關係,昏迷的任暝也冇有完全地放棄人生。
可是,當妙菱說出這樣的話時,任暝忽而覺得,生命的意義已經到了儘頭。
任暝冇有說什麼試圖挽留的話,隻是覺得,隻是默默地在消化這一切。
而麵前的妙菱則是在仔細地觀察麵前的任暝,任暝的情緒表情變化她都儘收眼底,本來隻是略帶微笑的話語,忽然變成了滿臉的厭惡,猶如是對任暝的表現失望透頂。
就這樣,任暝活了那麼久幾乎從來冇有看見妙菱露出過如此鄙視,如此充滿負麵情緒的表情。
而此刻她就用那種不可能是妙菱做出的一臉鄙夷的表情嫌棄他道:
“切!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難道你就冇有試圖挽留我或是悔恨自責的感覺?”
任暝一下子冇有體會到妙菱和平時的不一樣,下意識地就自卑回覆道: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早就有這個打算,你應該追求更好的,不過我覺得你總真的不能去跟一個魂師老頭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