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醒醒,陸呦‧‧‧‧‧‧”耳邊是陸一的著急的聲音。
我使勁地掀開了眼簾,沙啞地問道:“怎麼了?”
“你發燒了,喝點熱水吧,“陸一將我扶起,水杯遞至我的麵前。
我抿了抿水,看著眼前西裝筆挺的男子,問道:“陸一,我們認識多久了?“
陸一沉默。
認識多久了?在陸呦記事起,他們就相識了。陸一是陸呦的爸爸從孤兒院裡收養的兩個孩子之一。爸爸請最好的老師教他們學習,教他們射擊,教他們很多東西。記得初次我看見兩個少年站在爸爸的身邊,我拉扯媽媽的裙角,抬頭看向媽媽:“他們是誰?“媽媽撫摸著我的頭說:”他們是陸呦的哥哥,呦呦開心嗎?“”開心,“我放開媽媽的裙角走向少年,仰著頭看向比我高不少的少年,”我叫陸呦,哥哥,你叫什麼?“”我是陸一。“少年這樣回答道。相比較於剩下的兩個少年,我和陸一的關係最好。他會和我玩捉迷藏,會和我放風箏。我們真的是兄妹,曾經我一度認為。可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陸一又是誰,為什麼會成為謝霽的手下,為什麼會這麼陌生?
也許是因為發燒了,淚腺也比較脆弱。不自覺的流下淚水,“為什麼?“
陸一說:“對不起。“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呦,你知道躺在房間裡的姑娘是誰嗎?“夏欣潔坐在我的身邊,用手無聊的戳著地板的紋路。
“我知道,“我看著前方的白牆。
“是誰?“夏欣潔抬頭看向我。
“何婉瀅,“我說道。
“你們認識嗎?“夏欣潔看著少女白皙的側臉。
爸爸有三個好友。分彆是何家,謝家,許家。後來冇有怎麼和許家來往了。許家的叔叔阿姨出國了。我記得那天。我剛剛從午睡中醒來,扶著樓梯一步一步下樓。看到客廳裡坐著好多人,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陸呦,你醒了?“我跑向媽媽,和樹懶一樣掛在了媽媽的身上。媽媽笑著將我抱起,走向客廳,”陸呦,這是謝伯伯的兒子,謝霽哥哥。“我順著媽媽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少年坐在右側的沙發上,手裡轉著腕上的手錶,好像在打發時間。然後抬頭漫不經心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轉動手錶。旁邊的叔叔拍了拍他的腦袋:”阿霽,帶妹妹去外麵玩。“媽媽將我放下,鼓勵我:”陸呦,和謝霽哥哥一起玩。“
我走向謝霽,顫顫的喊道:”謝霽哥哥。“
謝霽:”嗯。“
然後站起,拍了拍衣服的褶皺。隨後徑自向門口邁去。我稍楞片刻,然後尾隨謝霽,走向花園。
隻看他抓著枝乾,三兩下就坐在了樹上。他的頭枕著交疊的手上,左腳翹在弓起的右膝上,嘴裡含著不知何時來的樹葉,眼睛睥睨著樹下的我:”小屁孩,自己玩去。“
看著謝霽眯起的眼睛,日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的落在少年的身上還有臉上。不遠處傳來知了的聲音,習習的涼風吹動著我散在耳邊的短髮。
這是一個炎熱的夏天。十五歲的謝霽和五歲的我。
因為爸爸和謝叔叔是好友,所以謝叔叔的很多合同都簽給了爸爸。兩家的業務往來越來越密集,隨之兩家的關係也越走越近。我和謝霽也漸漸的認識。
謝家。
“陸呦,你養過藏獒嗎?”謝霽問眼前紮著兩個丸子頭的陸呦。
“藏獒是什麼?”我迷惑的看向謝霽。
“你跟我來,”謝霽好像十分的開心,站起來,特意放慢步伐等我。
我們走出彆墅,繞過花園,走了二十分鐘,停在了謝家偏僻的木屋前。謝霽隱隱期待的向木屋內喊道:“討厭。”
話落,一隻藍灰色的大雪球衝出。我驚恐的看向雪球,不,這是比我還高的藍灰色藏獒。全身披著毛,垂著耳朵,像獅非獅,似狼非狼。嘴裡的獠牙剪刀狀分列,齒鋒銳利。我看著它向我衝來,我想跑,但腳好像根本冇有力氣一般。它把我撲倒,張開了口。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哭嗓地喊道:”謝霽哥哥。“謝霽早已笑成一團,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然後不緊不慢的叫喚藏獒:“討厭,過來。”討厭放開了爪子下的我,好像不捨玩具一般,走向了謝霽。他彎下腰,用手摸討厭的腦袋,挪耶的看向躺在地上的我。這一刻,我才清楚的意識到少年的惡劣。
“陸呦,媽媽這幾天要去A市,你去謝霽哥哥家住幾天,”媽媽邊整理行李,邊看向坐在地上玩玩具的我。手上的玩具掉落在地上,我喊道:“不要,我不要去他們家。”媽媽停下整理衣服,然後蹲下看著我:“陸呦不喜歡謝霽哥哥嗎?“我不敢直視媽媽,隻是低著頭,嚷嚷:”不要,我可以在家,讓阿姨照顧我。“”陸呦,阿姨家裡有事,和媽媽請假了幾天。家裡隻有你一個人,“媽媽輕柔的看著我。我捏緊手邊的玩具,冇有說話。最後,我還是被送到謝家。謝霽從媽媽的手中接過我,鄭重地看向媽媽:”陸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陸呦的,“隨後用手重重地捏著我,”陸呦,和陸阿姨說拜拜。“我很想哭的,但是還是忍住了,隻是看著媽媽上了車,漸行漸遠。
少年蹲下身子,問:“陸呦,你是不是怕我?“
我隻是看著少年的高挺的鼻子,冇有作答。
廚房裡。
“陸呦,嚐嚐這個,”謝霽將盤子裡黑得看不清模樣的食物推向我的眼前。我坐在一米高的高椅上,停止了晃悠著的腿。想要拒絕的話梗在口中。少年忽然湊近道:“陸呦,你是不是想討厭了?”我看著謝霽邪肆地笑,默默地用叉子叉起食物,放入口中。真是太難吃了。“好吃嗎?”他用手撐著臉,好整以暇地問道。我害怕說難吃,就會看到討厭,隻能說好吃。“那就吃完吧,”謝霽認真地直視我。我咳了下,看著他黑黑地,又發著星光的雙眸。心裡大喊:媽媽,快回來吧。
深夜,我痛的難耐,打滾似地摔下床,摸黑地開了門,捂著肚子,敲響了謝霽的門,虛弱地喊道:“謝霽哥哥‧‧‧‧‧‧”一會兒,門開了,少年抓著蓬鬆淩亂地黑髮,起床氣很重地吼道:“什麼事?”“謝霽哥哥,我肚子疼‧‧‧‧‧‧”“‧‧‧‧‧‧”少年清醒了片刻,把我打橫抱起,喊了管家一起送我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