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呦,你說,如果我把你從這推下去,你會怎麼樣?”樹上,謝霽問坐在身邊的我。
我緊緊抓著枝乾,望著離自己三米遠的地麵,慘白著臉看向謝霽。謝霽伸手捏著我的臉,“怕了?真是膽小。”嘲笑的看著我,隨後撇下我,一個人離開了樹上。我看著底下的少年:“謝霽哥哥,我‧‧‧‧‧‧”“自己下來,”少年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走了。
等到黑夜漸漸吞噬,謝霽也冇有來找我。“陸呦?”聲音從底下傳來,黑濛濛的,看不清是誰。“你在樹上乾嘛?”那人問道。“我想下來,”我抓著枝。
“跳下來,我接住你。”
猶豫了片刻,我慢慢地挪動,“我‧‧‧‧‧‧”
“我數三二一,你就跳下來,”那人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三,二,一,跳。”
我耳邊隻有“跳”這個字,便用力一躍,身子掉落在那人的懷裡。看著他的下頜,淡淡的檸檬香圍繞著我。隨後便將我放下,問:“知道回去的路吧。”我點了點頭。看著他縟了縟發,便丟下我往左邊方向走去。
陸景深。爸爸收養的三個孩子之一,也是其中最大的。我和他接觸不多,所以對他也不甚瞭解。隻是每次和陸一一起玩的時候,他總會遠遠的看著我們這裡,安靜的呆在那處。我曾邀請他一起玩,但是他總是用沉默拒絕我。
我生日那天。媽媽請了認識的叔叔阿姨來家裡吃飯。“呦呦,許願吧,”媽媽將蛋糕移向我,爸爸在另一張桌子上和叔叔們喝著酒。我雙手交叉,許了願,吹滅了蠟燭。媽媽分了蛋糕,將精緻的小蛋糕遞給我,“呦呦今年七歲了。”我用叉子叉了蛋糕,看著媽媽手腕處的青紫。叉起一塊遞到媽媽的嘴邊:“媽媽,吃蛋糕。”媽媽笑著含住蛋糕,說:“呦呦真乖,媽媽隻有你了。”我吃著蛋糕上的巧克力,不是甜的,是苦澀的。
謝霽送了一個禮物給我-一個缺了一塊的魔方。顯然這是不知道從哪裡隨意扒拉來的。但我還是很開心,軟嚅的說:“謝霽哥哥,謝謝。”謝霽隻是用手拍拍我的腦袋。“陸呦,這個送你。”陸一站在謝霽的身旁,精美的包裝的小禮盒遞給我。我伸手接過,晃了晃盒子,聽著裡麵沉重的響聲,“裡麵是什麼?”“你回房間再打開,”陸一製止了我想要拆開盒子的行為。
房間裡。我拆開了盒子,裡麵裝著一個神似我的布娃娃。抱著娃娃躺在床上,漸漸入睡。
夜晚,房間傳來悉悉祟祟的聲音,我從夢裡驚醒,正要大聲喊叫時,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噓,”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慢慢的放下手,謝霽坐在我的床邊,玩弄著手裡的娃娃,月光打在他的下頜,“很喜歡?”我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送給我好不好,陸呦?“謝霽將娃娃舉起在我的眼前,我抓住娃娃的裙角,猶豫道:”可是,是陸一哥哥送給我的‧‧‧‧‧‧“”送給你的就是你的啊,送給我好不好?“謝霽將娃娃從我的手中拽出。隨後我看著他手上使勁一扭,娃娃的頭和身子分離,棉絮從娃娃身子裡落出,和雪花一般,輕飄飄的。”砰“謝霽將手中的娃娃準確的拋進垃圾桶裡,留下娃娃的腦袋放在我的手中,”送你了,“站起身,手撐著陽台的欄杆一躍而下。
我看著娃娃的腦袋,陷入沉思。謝霽真的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