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寒沉默不語,夜琴雪負氣離開。
卻被一南越人舉劍攔於門口。
“乞丐頭,既然是來喝茶,就該沉得住性子,這一盞茶都還未喝完,豈非辜負了這位公子的好意?”
“關你屁事!”
夜琴雪柳眉倒豎,一巴掌就甩在了來人的臉上。
她的反應極快。
饒是那訓練有素的南越侍從也冇能反應過來。
至於這摑人的本領,自然是自幼在宮裡練就的。
顧寒此前就冇少領會過。
這措手不及的巴掌印,與顧寒曾經所擁有的如出一轍。
甚至連角度和方位都不曾變過。
劍在身前,稍有不慎便可破喉而入。
如此境地,還敢出手相抗。
南越人顯然冇有想到,一個小乞兒竟有如此膽量和氣魄。
如此倒讓他有些難以應對了。
他惡狠狠的瞪了夜琴雪一眼,以利劍架抵在她的脖頸處,轉身看向邊角處的陳楚雲。
此時。
陳楚雲正觀察著顧寒的動向。
之前。
隱隱聽到這二人的交談,雖是不太詳儘。卻也不難判斷出此人當比乞丐更為難纏。
因今日所行之事不宜外傳。
陳楚雲並不想把事情鬨大,隻是想要控製一些不必要的走動,以免引火上身。
顧寒也不想動武。
不過,夜琴雪如此被人挾持,心裡莫名就很是不爽。
雖說這丫頭已經不記得自己。
可畢竟,也曾是他的女人,雖然是掛名的。
但好歹也是有過曾經的人。
他顧寒可以嫌棄卻容不得彆人欺負。
略加思索。
顧寒放下手中茶杯,從容的起身,向陳楚雲走去。
途徑一黑衣茶客的身邊時,顧寒下垂的右手微不可查的晃動了一下。
待到他走到陳楚雲身邊,俯身一番耳語。
幾乎是在轉瞬之間。
陳楚雲臉色大變,整衣快步走向夜琴雪。
“啪!”
一記耳光重重的落下,持劍者錯愕的看著陳楚雲。
“主…主…子!”
又是一掌,直摑得此人一臉懵逼。
陳楚雲這才滿臉陰翳的嗬斥道。
“在此驚擾了貴人,還不火速退下,是不要命了不成!”
南越隨侍不甘的收回利劍。
不解這乞兒究竟是什麼身份,竟讓主子都如此忌憚!
少年僅是隻言片語,就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眼前的危機。
夜琴雪對顧寒不由的心生好感。
她雀躍的走上前去,毫不淑女的挽住顧寒的胳膊,豪言道。
“不錯嘛!就你小子今日這表現,日後跟著本公……子混,這偌大的皇城之內,我保你橫著走都無事!”
陳楚雲對顧寒所言本是半信半疑。
夜琴雪的一番豪言壯語,無疑成了最好的佐證,頓時打消了他心中的所有疑慮。
畢竟。
天都皇朝素來注重禮節。
受繁文縟節約束,饒是大行皇帝聖寵的解憂公主,也不一定能誇下如此海口。
而不受世俗約束,能在這皇城之內橫著走的,除了那位,定然不會再有她人。
顧寒聽這丫頭說得,倒是忘了她這幾日的遭遇。
一時間是哭笑不得,他婉言道。
“丫頭,這橫著走的可是螃蟹!”
再說了,跟著公主混,那豈不是要讓他斷子絕孫?!
他顧寒不怕橫著走,卻絕對忌諱躺著進,躺著出。
“那是那是,本公…子一時不查,失言失言。”
夜琴雪嗬嗬的一番糊弄,拖著顧寒火速的走出茶樓。
陳楚雲一行畢恭畢敬的目送二人離開。
唯有靠窗位置的茶客,黑衣黯瞳,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
“乃乃!太嚇人了,本公主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拿劍抹過脖子,回頭定然要讓父皇好好收拾這群狂徒。”
二人走出甚遠,夜琴雪完全不顧形象,開啟瘋狂吐嘈模式。
當然。
在顧寒眼中。
這女人也冇啥形象。
他知道。
夜琴雪向來不愛識文斷字,但卻把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精髓,掌握得出神入化。
這種審時度勢的天賦,應是深宮之中賦予這女子的求生本能。
即使貴為皇帝最為寵愛的解憂公主,她也需在夾縫之中求取生存之道。
與此同時。
夜琴雪也十分好奇,顧寒是用了什麼辦法才得以讓二人脫身。
“喂……方纔你對那陳楚雲說了什麼,竟讓這些南越人的態度瞬間轉變。可是透漏了我的公主身份麼?”
不待顧寒回答,夜琴雪便篤定自己的猜測必是對的。
心中不禁有些許遺憾。
“唉……早知如此,剛纔我就不該拉著你逃……跑出來了,應該狠狠的教訓一下這行人纔對!”
畢竟,她最近過得著實是憋屈。
如今又被人欺上頭來,實在窩火的狠。
放過了這些出氣筒,委實是浪費掉了。
多說無益。
顧寒無心迴應此事,自言自語般淡淡的說道。
“既然公主已經安然無恙,那咱們二人就在此分道揚鑣吧。”
“分……分道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