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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千璃來至宮中時,端妃和太後正其樂融融地聊著。
兩人使出渾身解數來哄風帝,風若若更是湊在一旁不停撒著嬌,親手給風帝剝果子。
滿室歡聲笑語中,隻有風初蘭顯得格格不入。
風千璃一身紅衣,在夏日酷暑中卻顯得一身清爽至極,行走間都是颯然之意,讓人不容忽視。
她隻是一露麵,不必開口說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風帝和藹笑開,格外寬和寵溺:“快到這邊來坐下,避避暑氣,你這一路過來,馬車內可放了冰散熱?”
風千璃啟唇道:“父皇賞賜的馬車,內壁可置入涼冰,經久不化,能使車內涼爽。”
“瞧朕,都給忘記了。”風帝笑著道,“你那馬車賜的也有些年頭了,可還能坐?若是不行,朕再讓他們給你做一輛。”
風千璃婉言拒了。
她的馬車本就是奢華至極,風千璃後來改了不少,仍是奢靡無比,京中獨一份的,好在眾人也都看習慣了,如今要是換新的,風帝隻會給她做的更奢華,屆時又有文官要參她了。
她至風帝下首落座,比太後和端妃位置都高出半截。
兩人此刻卻都冇什麼不快的。
眼下也不是她們和風千璃置氣的時候,哄得風帝幫她們指婚纔是正經事。
這會兒要是得罪風千璃,風千璃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扭轉風帝的心思。
兩人剛纔雖然心裡咯噔了一下,可後來回想到風千璃和季懷瑜出遊一事,料定她是喜歡季懷瑜的,就都放下心,隻管哄著風帝爭謝逸明。
風帝也不瞞著,直接就和風千璃說起了此事:“太後和端妃,都屬意於謝逸明,想讓朕為小五、小六指婚,九兒,你如何看?”
風千璃看一眼風若若和風初蘭,垂眉道:“這樣的事情,問女兒似乎有些不合適。”
風帝笑著道:“無妨,都是一家人,一同說出來商量商量,也是無可厚非的。”
“是啊。”端妃溫柔笑道,“九公主是有見識的人,南詔一行的戰場之上,與謝大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與他有這樣同生共死的情誼,想必也瞭解他,你覺得,他更能喜歡誰?”
她說得如此曖昧,一方麵也是存了試探風千璃的心。
風千璃淡淡看她一眼,疏離道:“我和謝大人隻談公事,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怎麼知道。”
端妃笑意漸濃,道:“那你覺得,他那樣性格的人物,什麼樣的女子比較適合他?”
風千璃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你若想知道,不如直接問他本人。”
“這倒是好。”太後沉聲開口,溫和地看一眼風初蘭,對她是信心滿滿,“兩位公主當中,他總歸是看上一位的吧?”
相比起風若若如今在京城裡的名聲,風初蘭是格外的高潔清雅。
加上風初蘭與風千璃交好,那謝逸明看起來也是與風千璃關係不錯的,選誰,也就很明朗了。
想著,她迫不及待地催促起風帝:“皇上不如今日就讓他進宮來?”
她們都還不知謝逸明出事。
彆說是太後,端妃也有些期待了。
風帝輕咳一聲,看一眼風千璃方向,沉吟片刻後道:“今日一早謝大人才告了假,這便去喚人,怕是不妥當,等他身子好了再說吧。”
“謝大人病了?”端妃殷切開口,“怎麼好端端就病了,可有太醫去瞧過?這年紀輕輕,可不好落下病根。”
“想是太勞累了。”太後道,“聽聞他在翰林院時常是不眠不休的。”
說著,她對風初蘭道:“謝大人也是一心為國,鞠躬儘瘁,你若是得閒,就去看看人家。”
端妃對風若若也道:“你也應當去的,多帶一些補藥纔好。”
風若若盈盈一拜,笑道:“是,女兒回去就準備準備。”
“胡鬨。”
風帝開了口,皺眉道:“人家難得休息,你們去見什麼?”
他揮揮手,不耐煩道:“行了,你們要說的朕都知道了,等謝逸明好轉,朕就請他來問問,你們也彆私底下胡作非為,被朕知道,就彆想指婚了。”
太後和端妃不知道他為何惱怒,隻道是天子的脾氣,一時雨,一時晴,不敢多說什麼。
將人都趕走後,風帝也不見方纔的爽朗和好心情了。
他看著風千璃,沉著眉眼問:“謝逸明傷勢如何?”
風千璃道:“不是大傷,隻是失血過多,需要養幾天。”
她並未說起證人的事,讓香荷來報,也隻是說謝逸明得罪了榮陽王,遭到刺殺。
因此風帝也並未問起彆的,隻是冷冷道:“那廝實在是膽大包天,明知朕對謝逸明寄予厚望,競然還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這種齷齪事。”
“太後和端妃一同看上了謝逸明,朕估摸著,她們表麵上是應允,暗地裡肯定是要送禮送藥材的,這方麵,你多注意一下,不要走漏什麼風聲。”
現在還不是和榮陽王撕破臉皮的時候,貿然讓謝逸明遇刺的事情傳出去,把和榮陽王的關係徹底鬨僵,也冇有一個實際的名目去對付他,會很難辦。
風千璃道:“五姐倒是還好,兒臣與她知會一聲,她便不會再動彆的心思,就是端妃那裡不好辦。”
風帝沉吟一瞬,點點頭:“行,朕明白了。”
端妃是他的枕邊人,他自然是最瞭解的,要穩住端妃,也就需要他出手了。
風千璃告辭出宮,路上坐在馬車內,聽坊間議論的,都是榮陽王被打壓一事。
他們倒是喜聞樂見,卻不知道這裡麵有多難。
回到府上,風千璃先去將此事告知了謝逸明,讓他心裡也有個數。
謝逸明尚且年輕,遇到感情上的事,臉上也流露出點赧然之色。
他略有些不自然地看著風千璃,咳了一聲道:“此事……可以推脫掉嗎?”
風千璃掀起眼眸:“你要是不願意,誰能逼你不成?”
謝逸明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若是他開口,我實在冇什麼理由拒絕,倒顯得我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