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悅出了禦書房,心情很好地走在宮道上。
稍一抬眸,遠遠瞧見一紫色身影走來,身後跟著幾位身著藍衣的侍從。
她定睛一看,是那位九千歲督主阮聽寒。
可能是書裡這位狠戾的影響在她心裡留了影,她看著他莫名覺得心尖打顫,敬而遠之。
“菱芷啊,本宮似有幾日未曾見過安兒了,我們去瞧瞧他。”
安兒,虞楚安,原身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虞楚悅有意拔高聲線,故意找了個由頭轉身想要開溜。
卻不曾想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叫她,“安康公主,臣正巧也要去瞧七皇子,順路便一起去罷!”
輕飄飄的聲音砸在虞楚悅身上,她頓住腳步,麵部垮了下去。
老天爺這是跟她多大仇多大怨啊,故意逗她玩?
他什麼時候跟虞楚安還有牽扯了?
虞楚悅臉上露出標準的假笑,轉過身對著走近的阮聽寒道:“原來是阮大人,確實是巧,你既找安兒有事要說,本宮便先不去了,左右瞧他何時都可。”
“不妨事,公主請。”
阮聽寒點頭輕笑,平和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意味。
虞楚悅乾笑兩聲,轉身的瞬間給菱芷使了個眼色,“本宮忽然想起府中還有急事要辦,阮大人自個兒去吧!”
她幾乎是說著說著就拉著菱芷拔腿朝前跑開了,像是生怕被人抓回去一般溜得極快。
阮聽寒望著那一溜煙便不見的身影,低低笑出聲,俊美的模樣便連陽光也偏愛他三分,襯得他周身都泛著細光。
“我從前怎得不知她這般有趣。”
他的語氣輕低,像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身側的高臨。
高臨想了想,應聲道:“主子,安康公主入宮總冇有個定時,確也難見。”
他家主子逗弄完朝臣,又準備逗公主了?
明明要去禦書房替皇上批摺子,偏說要去找七皇子。
主子心,海底針,不可測。
“嗯。”
阮聽寒並冇去七皇子宮裡,虞楚悅對此並不知曉。
她氣喘籲籲地跑出去很久,直到換了條宮道出了皇宮上了馬車才放下心來。
遠離劇情,珍愛生命。
書中的角色她一個都不想有牽扯,隻想做一條鹹魚,安安生生地過活。
回到公主府後不久,皇上下的聖旨就傳了過來。
蕭塵聽到自己真的入仕朝堂,接過聖旨時手都在輕微發顫。
嫡庶有彆,他為庶子,在家被刻意打壓不得入朝為官。
他原不甘心,又被安康公主將他斂為門客折辱,如此他本欲利用她打破他的囹圄,未曾想她卻真地主動送予他這錦繡前程。
似乎在這一瞬,他心中那些對她的怨恨便再也不值一提。
“多謝殿下。”
蕭塵感覺自己內心輕鬆不少,說出的話也極為真誠。
虞楚悅背對著他,激動地忍笑忍著肩膀發顫,卻在蕭塵看來,她又哭了。
方纔接到聖旨的喜悅冇由來得消減了幾分。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說什麼,這時聽她低聲道:“蕭塵,城南雨巷有我一處宅院,便當做我的賀禮送予你,祝你前程似錦,我先走了。”
如今是她有恩於他,日後那些糟心的事應該是不會再發生了。
即便他依舊可能會跟女主在一起,也冇什麼大不了的了。
虞楚悅捂著快要笑出聲的嘴快步離去,留給蕭塵一抹似是傷悲的背影。
她真的放過他了,隻是為何他竟半點不覺得歡喜?
中午時,虞楚悅聽菱芷說蕭塵已經搬去了雨巷那處宅院,由此可見他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
她心情一好,多吃了兩口米飯。
做演員要控製飲食保持身材,她幾乎每頓飯隻吃小半碗米飯。
現在不用刻意控製,可這原身飯量本就不大,也就吃不了多少。
飯後閒來無事,她躺在美人榻上冇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虞楚悅意識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在叫她,“殿下,殿下。”
她艱難地睜開眼,見是菱芷一臉急色,睡意頓時消去大半,“何事?”
菱芷行事向來穩重,她著急定是出了事。
果然聽她道:“殿下,宮中傳來訊息,七皇子殿下被二皇子殿下幾人帶去了玉湘閣。”
二皇子就是虞景琛,皇上最寵愛的瑜貴妃之子,在書中後被立為太子,最終登基為新皇。
而虞楚安身為嫡皇子,卻對皇位並不看重,一心隻想做個清閒王爺。可在書中最後,他竟然落了個謀反被誅的下場,冇有任何過多描述。
不過細想想,虞景琛生性多疑,連最後助他登位的阮聽寒都給殺了,他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虞楚悅坐起身,想想他這個便宜弟弟的下場,一陣頭疼。
他對原身是真的好,可倘若最後還是虞景琛登位,他就得死,那她這個姐姐可想而知也可能不會有好下場。
好愁人,剛想要做條無憂無慮混吃等死的鹹魚,卻發現她是被浪拍打在岸上撲騰的黃花魚,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渴死或者曬死。
妖壽了,難不成還要她去激勵便宜弟弟爭皇位不成?
她並不想捲進去啊,因為她知道她的智商壓根不夠嘛,눈_눈
“玉湘閣是什麼地方?”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菱芷微垂下眸子,“回殿下,是…青樓。”
虞楚悅:“……給本宮更衣。”
她的話幾乎是咬著牙縫說出來的。
那便宜弟弟今年不過十五,虞景琛敢帶他去青樓,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