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抽出了新芽,江城的人依舊是那麼忙碌。
不知不覺,小小已經讀完了學前班,馬上就要上小學了,而陳誌明和黃桂芳的頭上也增添了幾縷白髮。
歲月不饒人。
陳誌明去鬆濤地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
“老婆子,你好了冇有?”
他已經跟小小穿戴整齊了,兩人打算今天帶小小去遊樂場玩。
過了二十分鐘了,黃桂芳還冇從房間出來。陳誌明走進房間,看到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黃桂芳倒在床上,腳上的鞋子隻穿了一隻。
他手忙腳亂,不知道是該打110還是該給陳鬆打電話,最後還是決定先給兒子打電話。
陳鬆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給黃桂芳把了把脈搏,她的脈搏跳得非常猛烈。他趕緊輸入一點靈力到了黃桂芳的體內,暫時穩定了她的情況。
“怎麼樣?小鬆啊,你媽她冇事吧?”陳誌明一臉焦灼。
陳鬆說:“爸,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會有事。”
儘管陳鬆這麼說了,可是黃桂芳依然冇有醒。陳誌明想說把黃桂芳送到醫院去看看,可是又怕顯得他不信自己的兒子似的。
“我已經打了救護車電話,待會車來了,先把媽送到醫院。”陳鬆說。
這話說完,陳鬆抬眼又說:“媽的情況有些複雜,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他的眼神很篤定。
陳誌明點點頭,他當然信任自己的兒子,總之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鬆之所以要把黃桂芳送到醫院,倒不是因為他不能治,這一塊他是非常自信的。隻是送到醫院多一些檢查可以作為參考。
現在生病的人是自己的親人,他也不免有些後怕,一定要萬無一失。
醫院裡,黃桂芳做完了所有的檢查,醫生搖搖頭說:“病人腦溢血,身上還有各種慢性病,情況很嚴重,需要動手術,但是動手術的風險很高,容易出意外。”
這種情況,醫院的方案是保守治療,但是基本等於判了死刑。
“小鬆,你媽她……”聽了這話,陳誌明的臉還是變了色。
“不動手術。”陳鬆淡然道,同時拍了拍父親的背,讓他放心。
回到病房,陳鬆給黃桂芳把了脈,發現她的脈像軟弱無力。再次輸入一些靈力到她體內。
可是從昏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黃桂芳一直冇有醒過來。
這是一種反常的現象,讓陳鬆也不由疑惑。他的靈力輸入後,黃桂芳應該很快就醒纔對,同時她的檢查結果也不該這麼壞,為什麼他的靈力好像失靈了?
這不可能。
他讓陳誌明回去照顧小小,自己留在醫院照顧黃桂芳。
等到陳誌明離開,他關上了醫院的門,開始自己給黃桂芳治療。他把銀針紮入了黃桂芳的腦袋,就是淤血堵住的位置。
看到黃桂芳蒼白如紙的臉龐,他的心一陣揪痛,手也不由顫抖起來。隻有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他纔會表現出一絲無措。
但他很快穩定了心神,全神貫注化除淤血。
就在帶有靈力的銀針快要化除那一塊淤血的時候,他發現黃桂芳的腦袋裡麵還有好幾處淤血,是剛纔他治療的時候滲出來的。
清除了最初的病灶,他又開始清楚其他病灶,而黃桂芳的本來就微弱的呼吸變得更加微弱。
檢查結果是對的,黃桂芳身上還有不少慢性病。
儘管陳鬆給她準備了不少保健藥物,但是黃桂芳因為嫌麻煩都冇有按時吃,屬於不時吃一吃的狀態。
陳鬆發現了說過她幾回,但她始終冇有聽。陳鬆也不能一天到晚守著她,隻好作罷,哪知道會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
直接的後果是她根本無法承擔任何方式的治療,哪怕現在陳鬆用靈力的治療手段也會讓她吃不消。
已經紮下去五針了,清除了五個出血位置,陳鬆感到自己的體力有些耗儘了。
可是在他治療的過程中,黃桂芳的腦中又多了幾個出血點,她萎縮的大腦已經千瘡百孔了。
天黑了,陳鬆饑腸轆轆,可是他感覺不到餓,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剛纔陳誌明打來電話問情況,他欺騙了他,說黃桂芳已經醒了,還準備吃晚餐了。他知道他不這麼說,陳誌明可能一個晚上都不能睡。
可是黃桂芳的情況並冇有那麼好。
陳鬆坐在病床邊,握著黃桂芳的手說:“媽,你不能有事,你不能離開我,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們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鬆默默看著黃桂芳,隻希望過了今晚,她的情況能好一點,大腦中的出血點能夠自己修複一部分。
陳鬆有些虛弱,因為他已經將自己體內的大部分靈力輸入到了黃桂芳的體內,也許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鬆倒在病床邊睡了過去。
似乎有人走進了病房中,陳鬆定睛一看,來人白髮長鬚,一身道袍,卻是仙氣飄飄,這幅形象有些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陳鬆吾徒,自從得到本道的傳承,你做得不錯……”老者緩緩開口。
陳鬆猛地一驚,才發現自己這一身的本事正是從見到這個老道開始,武道醫道大道,難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師父不成?
老者的視線停留在前方黃桂芳的身體上。
“生老病死乃天道,你我皆不可違。”
陳鬆搖搖頭說:“不對,我曾經讓死人複生,生死怎麼不可違?”
“讓死人複生,不過是那人陽氣未絕,陽壽未儘,所以你才能起死回生……”
“不,死人就是死了,我能救就是能救!”陳鬆有些激動,他絕不能接受黃桂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事。
老道微微一笑:“或者你還不能懂,你所傳承的是武道醫道,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違逆天道。”
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黃桂芳忽然大口喘氣,如同一隻在岸上的魚一般,她的眼睛睜開了,卻隻有眼白冇有眼珠。-